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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400字中考作文

2022-03-14 14:18:22 栏目:中考作文 来源:蘑菇文

  每个人都会有摸索美、追求美的“周旋”,那只是漫长的迷惑和踌躇。但愿本就美好的人们终能顿生一种执着的“宁做”,收获免于修图的自由,成为美。

  在罗斯福提出“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和“免于恐惧的自由”的多年后,我还想提出一种新的自由,即“发布照片时免于修图的自由”。社交媒体病毒式蔓延的21世纪,人们早已习惯了“随时随地,分享新鲜事”(新浪微博首页标语),更熟练于对分享的照片进行磨皮、瘦脸、大眼、加滤镜等一系列美化操作,以至于产生了“照骗”等讽刺性的专有名词。

  我们可以将这种行为理解成一种对于“美”的执着的追求,这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现象-终究是社会进步的表现-毕竟人只有在满足了经济和政治的发展后,才能转而求于文化,至于美。然而,这一“美颜美化”现象愈演愈烈,逐渐接近于失真、扭曲,甚至有人提出了“无美颜,不自拍”的口号。

  那么,这种万人所思所追的“美”究竟是什么?又何以“引无数大众竞折腰”?

  美学大师朱光潜认为美是“慢慢走,欣赏啊”的从容不迫,奥地利诗人里尔克说美学是“视觉工作完成后的灵魂工作”,南京一人文艺术研究院院长倡导以美学为爱之学。在我看来,“美”是东坡眼中的西湖,“淡妆浓抹总相宜”,关键在其“宜”。浅层上,是中国自古秉持的三庭五眼的合宜比例;深层上,是性格与形象、内在与外在的搭配适宜。对自已,是欣赏、体悟、追求到沉淀的合理过程;于他人,是感官上全面的舒适。是一种愉悦,而非仅止于快感。

  我还以为,美是多元的。罗马尼亚一摄影师前往全球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为当地女性拍摄肖像,记录这世界上每一个角落丰富多样的美;诗人叶尼塞因诗集中大肆宣扬流浪汉、妓女的美而被称为“被城市泥潭困住的诗人”。在徐鲲教授《萧红的“荒凉”与张爱玲的“苍凉”》一文中,他说萧红笔下的呼兰河城,像北方大地上的野草自生自灭,而张爱玲偏爱苍凉,昏暗、沉默、压抑、孤独是她作品的底色,但她们都在中国现代文学的天空里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同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所以成为千古绝句,正是因为杜甫写到了一堆白骨。可见,美本多元,但当代的人们受繁复的社会现实牵绊,不能跳出世俗的单一的标准审视多元之美。

  不过,即便是站在这样的理论基础上,人们过度追求美化的现象依然无可厚非。当今社交媒体平台纷纭芜杂,真假虚实交织粘连,以至于无论何方神圣置身其中都免不了沉沦-其中最主要的表现,便是人云亦云,人为亦为,失去了自己的瞳仁,长出了千篇一律的嘴。

  其实,摄下照片的镜头不过是一个洞口,从真实的洞外通向虚拟的洞穴深处。柏拉图曾提出“走出洞穴还是走入洞穴”的思辨,原来千百年前的伟人就已预知到了未来人类的怅惘和迷失。社交媒体平台就如同洞穴深处,散发着幽蓝幽蓝的光引人前往。人们在那里经营着完美的形象,如同《青春禁忌游戏》里叶莲娜·谢尔盖耶夫娜所说:吃喝得甜一点儿,衣服穿暖一点儿。久而久之,那种虚拟的快感直教人“魍魉不知 所往”。

  人们不仅在社交平台的“洞穴”里妄想,还在一群与自己共困于洞穴中的网友的称赞、评论中自我满足、骄傲、膨胀。古希腊德尔菲神庙的石柱上刻着一句至理名言:“认识你自己。”正是这句“大道”,点亮了苏格拉底的哲学之路。苏格拉底对话录中,这一伟大的哲人提及“认识”的重要性:唯有清醒的认识,方能成就一个人在无端、过度的认可中直立而不至于昏厥。

  当然,人之所以美化自己的形象、苦心经营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受到认同和褒奖时的满足感和快感,那是一种价值的体理 甚至是一些人存在的意义。不过,庄子因追求闲适自然的生活方式拒不受官、奥地利女作家埃尔弗里德·耶利内克幸获诺奖却不去领取,这些又都是一些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在他们的身上,我们仿佛看到:价值的体现不仅在于被认可,更在于内心充盈。自知后自信,方能战胜自己对外界浮华与功名的渴望。如同老子所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不错,“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的“宁做”是需要极高的精神境界作支撑的。官名、诺奖,这些无疑是比美颜相机和修图软件更能“使之美”的事物,然而,也许只有在这些代表他人认可的锦上之花面前依然能坐怀不乱、不动如山而“宁做我”,方能体悟到“美”的真谛。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我之为美,抑或是美之为我、丑之为我、恶之为我?其实,这些都仅是人对不同事物依靠常识常理进行的选择性区分,这种判别,实际上蕴藏着人们对于某种价值观的追求。人们都说相由心生,美人在骨不在皮,我倒是以为美根本没有是或不是、丫何而生的分别,美的根本在于沉淀。拥有通达而自得的态度和一种认自我、走向自我、悦纳自我、直面自我的意愿,方为美。

  每个人都会有摸索美、追求美的“周旋”,那只是漫长的迷惑和躇。但愿本就美好的人们终能顿生一种执着的“宁做”,收获免于修图自由,成为美。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我和文字里的我

  每一个文字中的自我,全部经由一具血肉身躯的自我哺育。

  写作者想,什么能够使生活不再赘累那么一点。

  谁都想,什么能够使生活好懂那么一点呢?人们从出生走到俱灭,从纸上无意义的黑红涂鸦走向城市灯火里经由疲倦沉淀下来的精致面影,从早到晚,在山洪与人流中年复一年。他们历经着衡量天使的日子,壮士断腕的岁月,想要亲吻的年代,强行的潇洒,或多或少舍弃不了的职业同面目全非的理想。从孤勇到权衡只要几分钟的积耗便不攻自破。有天赋的竞赛生学了三年的物化理论,省赛绕了个弯把他缉拿归案,十来年后他在自己的数学课上骂学生“有的东西是人配不上的”。他忘了要当医生了,他从事着忧郁的工作,快乐那么少,现实总是含混的、矛盾的,又大又悲伤。或有故事曾发生过,但理想的生活是什么呢?人们想。

  于是写作者的先驱启始了创造。人们写冰山,写房间里的巨象,写航舵与罗盘,写射击星星,写光。他们写下的不是文字,是流亡现实的变奏。

  可文字不是逃逸的居所。我在伊斯坦布尔旅行的时候看人坐热气球,饱和的色调、饱和的形状、饱和的神情同呼喊。那一刻,我差点对永恒的存在深信不疑。

  然而他们很快就下来了。这些球面干瘪下来。皮面秃褪脏污,一个女人倒在她儿子身上撑托着肥白的腰腹,说这还没再来一挂烤羊头值当。她一头的枯发,脖根的浮粉勒卷出一痕一痕纹路,下面是通红稠厚的皮肤。于是,这场梦境以极快的速度消瘦下去,在现实的裂纹里粉碎、凝结,苟且在逼仄的隙处缓慢衰退着。差异与抱憾是粒屑一样的物质,塞满疤面,将将填平生活的表象。我在想心灵的衰退难道是可能被拯救的吗?那个女人,她都过惯了生活了。

  但文字里总有救赎。总是有人去从真实里解构出梦境,梦境是很朝里生长的东西,它与人无关地好看。他们便让时间走完。人们永远都在失败,摆脱不掉固存的积习。在镇压里宣誓而无处兑现,在末路中叩问而一无所得。一个苦难的小职员晚年发现受够了生活。他写自己同火星上的旗帜,却总也心心念念不肯忘了为他颅顶那可怜的植被叠戴个兜帽。现实在梦境的细节里是疼痛而响亮的声音,拖拽住他的手,另一个现实重新诞生。不,这文字就是现实本身。

  现实永远在场,人事有所未及。不想要的赶不走,想要的,也握不住。人越是欲逃离,越像是绕行闭区间的边沿。梦境终于又在现实背后追上了它。

  何以人们过分地感知同权衡只换来另一种强调自己是随波逐流?终于人们在反复将就中富于预见本质的能力,知道什么里面有理想存在,什么里面空无一人。这是怎样一种矛盾、无奈的成功同悲伤的境地呢?非溃败无以言成熟,非雪水同刺刀无以制动煮沸的灵魂。在绝境里才看得见光,在透支后才感知到哺育,在死亡里剖出爱,在散佚的泡影里摸到血液的跳动,在悲剧的葬礼本质中遇见同样悲伤的心灵。人们懂得了在现实中打住,文字的能力带来虚构的幸福。文字总也消退得很快。人天生就是为毁灭而生的创造者。这种天性在一场又一场悬殊败北的缠斗中伸手捞住你,再一次因为一种音色、一瞬击溃、一眼泪、一面人性的外显,而解放出高烧般的热忱。这是人类的伟大同壮美之处,在现实里滚过,即便下一秒便行将收回,也宁可打散了重新来过。置死后生、死不悔改。前赴后继,有终场吗?

  生活的磨损横亘在理想同现实之间。理解的断层、体制的妥协、情感的疏淡从一开始就存在。文字里的我,并不代表全部真实的我。他经过去皮同解构,他是赤裸的、一丝不挂的思想。人们还是能在文字里看见真实的复刻,看见一个个体在现实多多少少细小的磨损下破败而悲伤的核心。但以真实着笔真的就可以解决生活的什么吗?人们用生活同理想去构建文字,用爱去哺育文字中的自我。他们拿文字去把真实写成另一种真实。伤人的孤独不再是孤独,陈旧不同化晚节,春野的雨不是忧伤,冬天不是寒冷,生命奔赴死亡不是轻如芥子的等价,物质不再高于意识,个体大乎客体-那破败的、瘪空的、几经磨损在现实的广大中不值一提的个体核心涌出不断流的爱意-追求美、追求真实、追求永恒的宏大的像天像海像山脉一样的东西······每一个文字中的自我,全部经由一具血肉身躯的自我哺育。

  我不需要报答,不需要回音。我要我创作的力量在文字中的我身上无以复加地真实地显现,要眼泪也要笑,要白发也要青丝,要胜局也要败局,要是非,也要细琐的、卑微的、市井苦衷难以言说的部分。这力量同爱将永远缚身于我,我的一生将随着它在梦境与现实中流过。我要等着下一个年轻海水的涨潮,带上自己的眼睛同那个苔石时代最后残存的气息、情绪、梦想、幻觉,告别这里,飞向霞光未逝无远弗届的苍穹深处。我相信它会飞越沧海的混沌同黑暗,替我打破无限循环的牢笼,被冲刷在每一处陷落的地方,然后脱身而去,找到潜藏于灵魂空城中的那片深蓝。我要与不安分的血液为伍,同它沉入冰原、步入险滩,重新拔节出蛮横野性的骨架同深色的肌肉-行走,伛偻 老夫死亡。我要人知道真正的人类能够为了心中的理想付出青春、命运,寒灰的火光一闪而灭,却在存遗的最末气息中,无比崇高。

  于是,我从梦境中醒来,沥干血液同泪水,它们曾一滴一滴流下来-我开始创作了。

  这是最末一支响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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